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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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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欺侮 第二章 穿越 第三章 挥棒打狗 第四章 丢银 第五章 银子的下落 第六章 李氏的疑惑 第七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八章 意外 第九章 晕倒了 第十章 主意 第十一章 歹毒 第十二章 对峙 第十三章 无耻王氏 第十四章 狠狠一击 第十五章 断绝关系 第十六章 秦羽瑶的目的 第十七章 天助我也 第十八章 宝儿身世之疑 第十九章 捕鱼 第二十章 训子 第二十一章 糖醋鱼 第二十二章 得罪 第二十三章 要挟 第二十四章 杀机 第二十五章 闲云楼 第二十六章 神秘男子 第二十七章 强者之心 第二十八章 进山 第二十九章 猎山鸡 第三十章 争抢 第三十一章 护犊子 第三十二章 献计 第三十三章 八角茴香(首推加更求收) 第三十四章 讨打 第三十五章 狠手 第三十六章 分歧 第三十七章 螺蛳 第三十八章 卖八角 第三十九章 教训小人 第四十章 医馆赠药方 第四十一章 改善菜谱 第四十二章 闲云楼? 第四十三章 药膳 第四十四章 互惠 第四十五章 定金 第四十六章 以貌取人 第四十七章 欺客 第四十八章 回程 第四十九章 齿冷 第五十章 宝儿吃亏 第五十一章 沉默 第五十二章 四叶草(加更) 第五十三章 世间第一双高跟鞋 第五十四章 新衣裳 第五十五章 来者不善 第五十六章 顾青臣的惊讶 第五十七章 交锋 第五十八章 狼子野心 第五十九章 恶向胆边生(附入V公告) 第六十章 惊世骇俗(2W求首订) 第六十一章 去保护她 第六十二章 秦姑娘,等等我! 第六十三章 送给你 第六十四章 制作松花蛋 第六十五章 她是我妹子 第六十六章 分道扬镳 第六十七章 自寻死路 第六十八章 未曾谋面的较量 第六十九章 断指 第七十章 祸起小人 第七十一章 青阳镇上初扬名 第七十二章 事发 第七十三章 自作孽 第七十四章 不可活 第七十五章 月色撩人 第七十六章 金屋藏娇 第七十七章 相见 第七十八章 狡猾爹爹单纯儿 第七十九章 迟了 第八十章 搬进青阳镇 第八十一章 这都是谁送来的? 第八十二章 那就晚上吧 第八十三章 起疑 第八十四章 收服三秀 第八十五章 父子相认 第八十六章 父子同心 第八十七章 为你钻狗洞也不悔 第八十八章 孩他爹,请品尝 第八十九章 包藏祸心 第九十章 不原谅 第九十二章 心思各显 第九十二章 竹筒米饭 第九十三章 模特(加更求票票) 第九十四章 后爹 第九十五章 反咬一口 第九十六章 智斗陆掌柜 第九十七章 三打小人 第九十八章 挖坑 第九十九章 传说中的恶霸 第一百章 宝儿发威 第一百零一章 踩柳闲云 第一百零二章 道高一尺 第一百零三章 四大商家 第一百零四章 京中来客 第一百零五章 身不由己 第一百零六章 我姓宇文,单名一个轩 第一百零七章 王爷请回吧 第一百零八章 进宫 第一百零九章 告黑状 第一百一十章 算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公主,我们做朋友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觊觎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争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先下手为强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防不胜防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权宜之计 第一百一十七章 轩王的报复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夫很有用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秦羽瑶的身世 第一百二十章 踢到铁板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创一个新菜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轩王之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桂花节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脸蒋明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脱衣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 揭穿顾蒋奸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皇后宣召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皇,此人该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敢动她? 第一百三十章 轩瑶一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获全胜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议 第一百三十三章 露馅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转赠袖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猜灯谜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祸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坦白与亲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宇文婉儿的桃花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线断 第一百四十章 女权的种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护犊子惹帝怒 第一百四十二章 轩王诱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双喜临门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仇人相见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败名裂之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圈套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说吃亏?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砸店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祭拜秦氏 第一百五十章 轰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魁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逃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惦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亲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投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任夫人的礼物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木老爷的试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机遇来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利 第一百六十章 活该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阋墙之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贵妃背叛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来,我背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公主身份露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御衣局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手老狐狸们 第一百六十七章 遇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干柴烈火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门秦府 第一百七十章 她是我们女儿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辉才是我儿! 第一百七十二章 轩王作谋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辉残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婚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潜入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婉儿争权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进秦府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打狗不看主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秦府 第一百八十章 婉儿辞行得股份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除夕夜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除夕夜(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除夕夜(三)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除夕夜(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宝儿捡小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快乐的新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会唇语的宫女 第一百八十八章 馅饼?陷阱?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求药 第一百九十章 四国来贡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削减谁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衣毁香椿匿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屡败之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后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明秀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秦辉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宝儿机智退敌 第一百九十八章 香椿再现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立威 第二百章 评委之争 第二百零一章 比赛规则定 第二百零二章 轩瑶吵架 第二百零三章 四方来助 第二百零四章 小胜一筹 第二百零五章 坏事 第二百零六章 首战告捷 第二百零七章 赝票 第二百零八章 勾结 第二百零九章 穆挽容献计 第二百一十章 异变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盘问 第二百一十二章 收服右臂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命案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入宫审问 第二百一十五章 偶遇羞辱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相欲出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心相映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联手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赢了! 第二百二十章 许愿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中计晕倒 第二百二十二章 灵魂剥离术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生机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结局(正文完) 顾子清:恨不能重来 宝儿:我的妖怪娘亲(一) 宝儿:我的妖怪娘亲(二) 宝儿:我的妖怪娘亲(三) 秦太傅:一念之差,寄望来世 顾青臣:痛苦,永无休止 宝儿 我的妖怪娘亲〔四〕 宝儿 我的妖怪娘亲〔五〕 宝儿 我的妖怪娘亲〔六〕 宇文婉儿:情比金坚,江山不可摧 宇文婉儿:情比金坚,江山不可摧(二) 宇文翊:从此,再不是孑然一身 鱼璇玑:拔足泥潭,建模特儿团队 秦羽瑶产女:我是慕秋寒她妈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一)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二)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三)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四)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五)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一)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二)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三)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四)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五)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六)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七) 花芊泽:此去前方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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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活该
《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作者:子时无风
更新时间:2024-04-27 09:10:13
字数:18586字
    www.xqxs.com,最快更新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

    自那日秀茹急匆匆地赶回家,告知秦羽瑶,绿荫阁不仅剽窃了秦记布坊的曲裾样式,并且将价格压得极低,卖得势头极好,秦羽瑶便将一早在心底存着的计划写下来,差人递给柳闲云。

    后来木如眉与木掌柜来闹,秦羽瑶看似不得已地将图纸免费赠送给众商家,实际上却是计划中的一步,那便是混淆视线,叫人以为她不过是个怕事的、宅心仁厚的小妇人。

    实际上,一转头秦羽瑶便将曲裾面世至今的所有样式画出来,整理成一套,依样制作出许多份,塞进信封里寄给柳闲云,叫各地的闲云坊都开始制作、售卖曲裾。

    综合起来,便造成了木老爷今日在闲云坊所看到的局面——闲云坊,其实是秦记布坊的代销店。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秦羽瑶的腹中有无数区别于此间的、新鲜漂亮的衣着打扮的样式,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衣着打扮的样式画出来。至于制造、销售,还有比柳闲云这个天生妖孽更合适的人选吗?

    秦羽瑶前世的行当是暗人,并非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不过是在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耳濡目染了许多销售手段,故而露出来一丝半点,才引得方掌柜、任掌柜、柳闲云等人惊艳。若是论成套的经营体系,秦羽瑶便不是那么擅长了。

    故而,秦羽瑶一开始的打算,便是与柳闲云联手。由她负责提供创意,柳闲云则负责制造、店面、宣传、销售等等。所得的银钱,两方各取分成。

    至于这一次,秦羽瑶不仅仅负责了创意,更参与进了宣传与销售当中。毕竟,她并非半点不懂。既然心中有主意,便无需吝啬,有什么都告知伙伴即可。何况有宇文轩在,柳闲云基本上属于不会拆伙的合作伙伴,无需担忧其他。

    对于曲裾,秦羽瑶从一开始的打算便是推广至全民。至于秦记布坊开张的伊始,之所以用昂贵的价格卖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则不过是为了营造噱头,令穿着的人得意,令穿不上的人艳羡。

    等到名气打响了,便可以进行下一步。根据曲裾的布料、样式、推出的先后,划分出不同价位的商品。譬如九两九钱的档次、十九两九钱的档次、二十九两九钱的档次……九十九两九钱的档次等等。

    每家闲云坊,所售卖的标准统一,令前来购物的客人无需讲价,喜欢则报出尺寸,交了定银即可。既节省了小伙计的口舌,又节省了客人的时间。

    柳闲云曾经不解,为何要定这样奇怪的档次,而不凑个整数?比如十两为一个档次,二十两为一个档次,如此一来,结账的时候双方都便利些。

    秦羽瑶便解释道:“人的性格当中,有俭省、贪小便宜的因子。九两九钱与十两银子虽然差得不多,然而区别却是一个不到十两,一个是十两。客人拿了十两银子去买衣裳,不仅能够买回来一件心仪的衣裳,还能够得到一钱银子的找零,自然是更好的了。”

    至于柳闲云接到信后,因此而起的感悟,秦羽瑶便不知道了。

    又过几日,木老爷阴着脸上街,仍旧是带着上回那个不常带出门的长随,来到闲云坊的门前。只见闲云坊的里头,人头攒动,一只只挂着金玉腕饰的手,不时地往墙上指指点点。

    那墙壁上,挂着一件件样式新奇,鲜妍可爱的裙子,正是曲裾。且种类比之上次木老爷来时,又多了不少。

    从布料上来讲,有寻常棉布的,有精细棉布的,有绫罗绸缎的。从颜色款式来讲,有朴素无华的,有华丽精致的,有秀美婉约的,等等不一而足。

    “你进去瞧瞧。”木老爷遣了长随进去打听。

    不多时,那长随就出来了:“老爷,闲云坊的伙计说,这衣裳并非是他们家的,而是秦记布坊放在他们店里代售的。”

    木老爷听罢,直是心肝肺揪疼揪疼的。

    秦记布坊,打得好主意!如此一来,既有了稳妥的靠山,又赚得银子,同时还扬了名气。还能更精明一点吗?此时,木老爷不由有些信了,关于木成林所说的,秦记布坊的东家不容小觑的话来。

    瞧着情形,闲云坊已然大肆开卖起来,只怕各地的分店都在同时上货销售。哪里还有绿荫阁插足的份儿?若是没头没脸地也跟着卖,没得叫人笑话。这个念头刚起,木老爷仿佛又瞧见了,潘老爷冷笑着说:“你也就这点拾人牙慧的本事了。”

    绿荫阁存世百年,靠的不是剽窃,至少不是光明正大的剽窃,而是匠人们的钻研设计。以优良的面料,巧慧的样式,赢得大顺朝百姓们的推崇。如果木老爷此时厚脸皮使绿荫阁卖曲裾,只怕要被全天下人笑话。

    思及至此,木老爷的脸色阴沉得厉害,两只拳头都捏紧了。又抬头瞧了一眼闲云坊里头的热闹景象,掉头走了。

    原以为就要引领一个新的潮流,却没想到竟是一个骗局。当初木老爷得到木如眉奉上的图纸时有多么开心,此刻就有多么恼恨。脸上阴沉得仿佛能够滴下水来,闷头往回走,心中暗暗想着,一定不能就这么放弃。

    若是就这么放弃,木老爷不甘心。何况,轻易放弃原不是木家的家训。木老爷心中想着,如今靠曲裾赚得盆钵皆满是不可能了,唯一有所指望的便是明年的四国来朝。闲云坊虽厉害,到底不够格与宫中供奉联络上。

    想到这里,木老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回头置备了礼品,联络宫中负责采买的太监,或有转机。

    这厢,木老爷对曲裾不休不饶,秦羽瑶尚不知晓。这几日,她便在家中构思,接下来推出的几款样式。因着有柳闲云的雄厚实力,不论秦羽瑶设计出来多少,他都能够做得出来,并且掐着时机上市。

    故而,秦羽瑶倒也不必担忧别的,只管设计就好了。

    另外,便是思索了两道新菜,给闲云楼送去。说起来,川菜自桂花节后,卖得那叫一个火爆。最开始不过是年纪大点,口味重点的人喜欢吃。及至后来,青阳镇上的人人都喜欢吃了。

    柳闲云得了方承乾的汇报,又瞧了盈利额,约莫是满意之极,立即遣了几名重点城池的分店厨子过来,与方承乾等人取经。这番动静,自然没有瞒过碧云天,任掌柜亲自登门,似羡慕似嫉妒地与方承乾打了场机锋。

    任飞烨期间又来过一回,便是说此事,言语之间对秦羽瑶不乏抱怨。话里话外,仍旧是秦羽瑶舍了碧云天,偏偏与闲云楼亲近。

    如今又捧得闲云楼赚得盆满钵满,却叫碧云天门前冷落鞍马稀。又说碧云天如今生意不好,任掌柜只怕完不成公孙若尘定下的目标,明年多半就被撸了差事。

    对此,秦羽瑶有些歉疚,然而却不深刻。毕竟,她站在自己的立场,挤兑碧云天是势在必行。只不过从朋友的角度,又觉着有些对任飞烨不起。

    假使任飞烨一家被公孙若尘撸了差事,那么任飞烨的身份便更低了,与宇文婉儿又远一步。想到宇文婉儿的一点少女心思,秦羽瑶决定拉任飞烨一把。

    以秦羽瑶对任飞烨的了解,他自小耳濡目染生意经,虽然为人磊落坦荡,却不代表做生意不行。与此相反,这种人做起生意来,格外令人放下戒备心。

    故而,如果任飞烨在此途上一心走下去,最终做到数一数二的富商,捐出些银子充实国库什么的,积攒些功勋,那么做个驸马也还算勉勉强强。

    秦羽瑶思来想去,便给任飞烨想了两条道儿:“你或者跟我干,最终做到柳闲云的那种位置。或者去求公孙若尘,叫他舍得下本,仔细经营碧云天,然后你努力干,最终把公孙若尘挤走。”

    任飞烨听罢,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挤走柳闲云或公孙若尘?”

    于任飞烨而言,这两人都是叫他仰望的身份。他从前所想,也不过是接过任掌柜的手,继续经营碧云天在青阳镇上的分店罢了。如今虽然有了些追求,觉着只做青阳镇上的分店掌柜有些没出息,但是也绝没有想过挤走东家。那太可怕了。

    任飞烨听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用怪异的眼神瞧着秦羽瑶,仿佛她在戏弄他一般。

    秦羽瑶如何与他讲,你要不努力,就配不上阿婉?只因为这人是个粗心眼,哪怕任夫人三番两次叫他捎东西来,托秦羽瑶捎给宇文婉儿,任飞烨也没觉着什么,只以为任夫人赞同他的交朋友,为此十分喜滋滋的。

    便肃起面容,对他说道:“我一直以为你聪明敏锐,胸中有大志向,不说入朝为官,造福一方,至少也做个富可敌国的大商。没有想到,你连这点追求都没有,我实在对你很失望。”

    彼时,任飞烨仍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秦羽瑶,故而秦羽瑶的一句“失望”,令他心中大为震动。他想起数月前所见到的秦羽瑶,才不过是一介小农妇,身上穿着的衣裳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甚至还打着补丁。然而一转眼,便成了闻名青阳镇的秦夫人。

    如今的秦羽瑶,优雅漂亮,才华横溢,与初见时几乎有天壤之别。然而这些,都是她流下无数汗水所得到的。任飞烨忘不了当时在秀水村中所见到的,四壁皆空的老屋。也忘不了那老屋后面,郁郁葱葱的茂密山林。

    秦羽瑶的第一桶金,便是自山中得到的八角。她一介妇人,背着小背篓迈入湿热静寂的山林中,不顾危险与艰辛,背下来几十斤八角。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嘲笑或鄙视秦羽瑶,因为她一直默默努力,从不向外人道出艰辛与苦累。

    任飞烨想起自己跟在任掌柜的后头,日日的所作所为,不由惭愧:“妹子,同你比起来,我实在一无是处。你放心,我必定成为一方大商,不让你失望!”

    “唉,只盼望你早些达成愿望才好。”秦羽瑶却在此时叹了口气,对上任飞烨疑惑的目光,不无叹息地道:“你恐怕不知,阿婉如今水深火热。我有心救她,可惜本事不够。这才激励你,与我一同解救她。”

    任飞烨闻言,大吃一惊:“怎么?阿婉处境不妙?”

    秦羽瑶叹气道:“她家其实在京城,父兄有意将她……罢了,此时与你说了也无用。等你有了足够的本事,与我一起解救她时,我再告诉你吧。”

    任飞烨闻言,登时大为焦急。可是不论他怎么问,秦羽瑶只不肯回答。末了,任飞烨索性猜测起来:“莫非阿婉是京中大户人家的闺女?妹子的意思,她父兄意图牺牲她的未来,用她铺路?”

    不愧是任飞烨,心中竟然如此剔透。秦羽瑶心中欣慰,面上则不露分毫,只将他撵了出去:“你问再多也没有用。只有你有所成就,才有机会得知此事。”

    任飞烨被撵走了,临走之前,秦羽瑶特意观察了下他的神情。据秦羽瑶的判断,他心中是极焦急的。只不过,到底是关心朋友而焦急,还是另外一种,秦羽瑶便参不透了。末了,只在心中说道,婉儿,皇婶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这厢,秦羽瑶为别人操心。京中,也有人正为她操心。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秦太傅。自桂花节时见到秦羽瑶,那张与秦夫人年轻时相似六七分的面孔,以及她站在御前不惧不怕,一只手挽着宇文轩的手臂,抬脚蹬飞蒋明珠时的情景,一幕一幕,都叫秦太傅无法忘记。

    那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他对不起的长女,他弃她将近二十载,却在她有难时帮不上忙。每每思及,秦太傅都十分悔愧。然而,鸠已占鹊巢,再想转换回来,竟是十分不易。尤其,那鸠儿虽然不成器,却口甜如蜜,极会讨人欢心。

    家中上至秦夫人,下至刚及箅的小丫鬟,人人都对他爱得不行。尤其秦夫人,简直是一日也不能见不到他,否则便脾气暴躁,对谁都横眉竖眼。秦太傅无法想象,倘若告诉秦夫人,她所宠爱的儿子其实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真正的孩儿正在外面受苦,该是什么情形?

    然而,即便知道困难,秦太傅还是打算探一探秦夫人的口风。

    此时,秦夫人正在房里,穿着一件半旧的家常衣裳,挽袖弯腰精心伺候着一盆花儿。这盆花儿,是秦辉从街上买来送给秦夫人的。秦夫人爱得不行,日日都要为花儿浇水拂尘,生怕有虫儿咬了一口去。

    秦太傅望着这一幕,心下叹了口气,秦辉自小被秦夫人抱在身边教养,连他也插不进去手,如今早已惯成了纨绔子弟。前些年秦太傅还管上一管,可是有一回秦太傅打了秦辉手板子,却叫秦夫人闹了个翻天覆地,秦太傅便撒开手去,再也不管了。

    故而,如今秦辉是愈发放浪了,常常不着家,秦夫人也不生气。只每每见他回来,便拘着他问这问那,又被秦辉嘴甜一哄,便高兴得不得了,漫手给出银票叫秦辉再去外头玩。秦夫人所给的银子,大都是她的私房,故而秦太傅却不好管。

    因着教养儿子之事,双方分歧极深,也不记得是哪一年,秦夫人生气地抱着秦辉另住一院,从此两人分居。时日久了,夫妻之间感情淡薄近无。故而,今日秦太傅进了秦夫人的院子,也不见秦夫人正眼瞧他。弯腰侍弄着花儿,竟睬也不睬他。

    “今日天气倒是明媚,夫人为何不撒帖子邀人来吃茶?”秦太傅率先打开话题。

    秦夫人年纪已近四十,因着保养得好,肤色十分白皙,且不见甚么斑点。此刻凑在花儿跟前,倒也衬得气质如兰。偏偏一张口,便是刻薄的话来:“吃茶?哪里来的银子?”

    却是不满秦太傅对秦辉冷淡,不叫秦辉在府中支取银子,只得秦夫人出私房给他。眼见私房日渐空瘪,秦夫人又哪里开怀得起来?

    秦太傅听罢,面上也是难堪。其实,两人少年之时,感情却是不错。仿佛,便是自从秦辉两岁多之后,今上皇位已稳,秦太傅审问家中奴仆秦羽瑶的下落,那奴仆撞头而亡。秦太傅始知找回亲女无望,便将感情转移到秦辉的身上。

    谁知,这时的秦辉已然被秦夫人教养得有些骄纵。秦太傅每每教训,都被秦夫人拦之。小孩子最是敏感,年仅三岁的秦辉愈发亲近秦夫人,嘴甜讨好,在秦夫人的骄纵下,愈发惯得无法无天起来。

    那时,秦太傅还常常管他,只不过秦夫人对此十分不满,只道小孩子懂什么?打骂下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揍了别家小孩,必然是别家小孩可憎。

    待到秦辉年纪大一些,已经对男女之事懵懂,开始调戏家中丫鬟。其中有一件事,却是自从秦太傅与秦夫人因着秦辉的教养问题而屡屡生隙,彼时还年轻的秦太傅一气之下纳了房小妾。那小妾买了一个温柔细心的丫鬟,用以教导秦敏如。

    谁知,却被秦辉给看上了,且屡屡调戏。那丫鬟却是个不肯与人轻薄的,有一日被气恼了,便撞了墙。后来没死,只不过在额头上留了块疤。为此,秦太傅狠狠惩罚了秦辉。

    却被秦夫人半途给截了,只道:“我儿金尊玉贵,那贱婢居然看不上我儿,可见是个没长眼的!既然没死,便卷了铺盖走吧!”

    自此,夫妻两人分居,一日日淡薄下去。秦夫人每日只顾着秦辉,秦太傅则思念长女,将一腔父爱寄托在小女儿秦敏如的身上。

    “家中账上还有些个,夫人若手头紧了,不妨取来花用。”秦太傅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还会同妻子赌气的年轻人,二十多年过去了,该生的气都生了,不该生的气也生了不少。

    虽然秦太傅想要反驳秦夫人,倘使少拿些给秦辉,不就什么都有了?然而今日却有更重要的事,故而便把本能的念头压了下去,笑着回答秦夫人的话。

    秦夫人似没料到,秦太傅今天居然如此好说话,倒是转过身来,稀奇地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秦太傅居然舍得给妻儿花用银子了?”

    秦太傅心中发恼,面上却不露,只是惭愧地道:“往常都是我错了。我就只辉儿一个儿子,攒着银子不给他花,又给谁花?”

    秦夫人这回倒真是稀奇了,似乎不认识了秦太傅似的,目光将他打量起来:“怪了,怪了,你今日可真是怪了,倒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又见秦太傅不反驳,冷不丁又讥笑起来:“你不是还有个心肝儿小女儿吗?我以为你的那些家当,都要留给她的。”

    这一回,秦太傅当真有些恼了。相较于秦辉而言,秦敏如哪里不好?乖巧聪慧,体贴孝顺,又不惹事生非,真是再好也不过了。秦辉那纨绔,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及不上!

    秦夫人眼瞧着秦太傅的眼中闪过恼意,不禁笑吟吟地道:“可是被我说中了?”随即,转过身继续侍弄着花草,口中漫不经心地道:“今日究竟有着什么事,要来求我,才踏进这院子的?”

    毕竟是多年的夫妻,虽然已经形同陌路,然而互相之间的了解是不曾变的。秦太傅心中不无感慨,便道:“无事,只不过找你说一说话罢了。”

    “哦?不找你那贴心的小女儿陪你了?”秦夫人随口打趣道。

    因为秦太傅于女色上并无喜好,纳了妾也不过是为子嗣计,对那小妾只是寻常,并不曾因为那小妾就打她的脸。故而秦夫人也不吃什么醋,就连打趣也不过是冲着秦敏如罢了。

    秦太傅直有些无奈:“咱俩就不能好好说一会儿话?”

    秦夫人剪枝叶的动作顿了一顿,说道:“好啊。”

    秦太傅便拖了椅子到屋檐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打量着秦夫人的身影,口中似随意说起:“昨儿同周尚书聊起来,竟然聊到一位同僚的家里,却是令人惊叹。原来,那家的嫡长子竟然非亲生,而是家中奴仆以狸猫换了太子。少爷变作奴才,奴才变作少爷。”

    “这是谁家后院,打理得如此不干不净?”秦夫人听罢,始相信秦太傅纯粹同她闲聊来了,便不吝讥讽地道。

    秦太傅不怕秦夫人讥讽,他只怕秦夫人不理他,闻言登时察觉有戏,继续编下去道:“后来身份澄清了,两人的身份也调换了过来。只不过,原先订的亲事,却又不好说了。那同僚家里,如今乱着呢。”

    秦夫人只是撇嘴,仍旧十分不屑的模样。

    “唉,听得我甚是感慨。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原来竟是奴仆的血脉,真是叫人接受不能。”秦太傅唏嘘道,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秦夫人的神情。

    只听秦夫人似漫不经心地道:“活该。”依然弯腰侍弄着花草,表情别提多认真了。

    旁边,秦太傅憋屈得不行。怎么秦夫人就这么不上心呢?偏偏他说了几回,不好继续问下去。否则以秦夫人的多疑,一准儿误会他不待见秦辉,想磋磨她们母子。故而,虽然头痛,却不得不换了话题。

    孰料,才没说几句,忽然秦夫人“哎呀”一声,一拍手心,叫道:“辉儿叫我给他准备的东西,也不知道那几个小丫鬟做得怎样了?”再也记不得搭理秦太傅,抬脚便快步走了出去。

    秦太傅望着秦夫人急匆匆的背影,直是怅然起来。

    却说,天下的幸福都是相似的,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秦太傅此刻怅然无比,殊不知有两人比他更为怅然。

    花间楼的门口,此刻站了两名容貌俊秀,穿着不凡的年轻男子。一人仰头望向楼上,表情无比怅然:“芊芊,我的心肝小宝贝儿,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救你出来。”

    旁边的那人,则攥住他的手腕,口中低声劝道:“殿下,莫再挂念芊芊姑娘了。”

    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支花呢?顾青臣此刻心中想道。论起惆怅,他丝毫不输给宇文景。自从桂花节后,顾青臣的日子就没好过了。

    先是桂花节宴上,来自秦羽瑶与宇文轩的那一通污蔑与羞辱,让顾青臣在众臣面前丢尽了颜面,每每上职总能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嘲笑他。

    且,回到家后,蒋明珠也不理他。自从被他三天两头认错,终于请回顾府,蒋明珠便不似从前那般爱慕他了,常常躲着他,连饭也不肯同他一桌。

    原本,顾青臣只以为是蒋明珠脸上有伤,不好意思见他。可是后来,蒋明珠脸上的伤渐渐消了,却仍旧不肯见他,便让顾青臣迷茫了。

    这二者,是造成他郁闷的绝大多数原因。还有一些其他的,细微琐碎的,顾青臣自己都不敢想的。譬如,他为何舍了刺玫瑰一般的秦羽瑶,而选了相貌逊色一分的蒋明珠?当时,他为何没发现秦羽瑶的漂亮呢?

    譬如,假使当初他没勾引蒋明珠,是不是就有机会勾引宇文婉儿?毕竟,宇文婉儿的容颜,比秦羽瑶和蒋明珠都艳丽三分还不止。种种不如意,让顾青臣十分怅然。所幸,宇文景仍旧信任他,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殿下,咱们回吧。”顾青臣扯了扯宇文景的袖子,低声说道。

    花间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本来白日是不开门的,偏偏此刻花间楼的门口围满了士兵,显然里面有贵客。

    好巧不巧,这些士兵的打扮服侍,宇文景都认得——是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

    父皇,难道也迷恋上了芊芊?此刻,宇文景颇忧伤地抬头,望向楼上。

    花间楼分为三层,一层大厅是众人饮酒耍乐的场所,二楼是姑娘们休息接客的地界,三楼则是最漂亮、最金贵的姑娘,以及鸨母的住所。芊芊姑娘,花芊泽便是住在最上面的三层。此刻,宇文景怅然地望着三楼,脚下如生了根,一点儿也挪不动。

    芊芊姑娘,是那么美好,怎么能被父皇……

    虽然宇文景不得不承认,皇帝乃是天下间最位高权重之人,然而皇帝如今已经六十岁,已经是老头子一枚,怎么能祸害芊芊呢?一想到皇帝苍老的手,此刻可能摸着花芊泽细嫩的小手,宇文景便觉着心里一阵不痛快。故而,不论顾青臣如何拉他,他也迈不动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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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了,宽面条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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