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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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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欺侮 第二章 穿越 第三章 挥棒打狗 第四章 丢银 第五章 银子的下落 第六章 李氏的疑惑 第七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第八章 意外 第九章 晕倒了 第十章 主意 第十一章 歹毒 第十二章 对峙 第十三章 无耻王氏 第十四章 狠狠一击 第十五章 断绝关系 第十六章 秦羽瑶的目的 第十七章 天助我也 第十八章 宝儿身世之疑 第十九章 捕鱼 第二十章 训子 第二十一章 糖醋鱼 第二十二章 得罪 第二十三章 要挟 第二十四章 杀机 第二十五章 闲云楼 第二十六章 神秘男子 第二十七章 强者之心 第二十八章 进山 第二十九章 猎山鸡 第三十章 争抢 第三十一章 护犊子 第三十二章 献计 第三十三章 八角茴香(首推加更求收) 第三十四章 讨打 第三十五章 狠手 第三十六章 分歧 第三十七章 螺蛳 第三十八章 卖八角 第三十九章 教训小人 第四十章 医馆赠药方 第四十一章 改善菜谱 第四十二章 闲云楼? 第四十三章 药膳 第四十四章 互惠 第四十五章 定金 第四十六章 以貌取人 第四十七章 欺客 第四十八章 回程 第四十九章 齿冷 第五十章 宝儿吃亏 第五十一章 沉默 第五十二章 四叶草(加更) 第五十三章 世间第一双高跟鞋 第五十四章 新衣裳 第五十五章 来者不善 第五十六章 顾青臣的惊讶 第五十七章 交锋 第五十八章 狼子野心 第五十九章 恶向胆边生(附入V公告) 第六十章 惊世骇俗(2W求首订) 第六十一章 去保护她 第六十二章 秦姑娘,等等我! 第六十三章 送给你 第六十四章 制作松花蛋 第六十五章 她是我妹子 第六十六章 分道扬镳 第六十七章 自寻死路 第六十八章 未曾谋面的较量 第六十九章 断指 第七十章 祸起小人 第七十一章 青阳镇上初扬名 第七十二章 事发 第七十三章 自作孽 第七十四章 不可活 第七十五章 月色撩人 第七十六章 金屋藏娇 第七十七章 相见 第七十八章 狡猾爹爹单纯儿 第七十九章 迟了 第八十章 搬进青阳镇 第八十一章 这都是谁送来的? 第八十二章 那就晚上吧 第八十三章 起疑 第八十四章 收服三秀 第八十五章 父子相认 第八十六章 父子同心 第八十七章 为你钻狗洞也不悔 第八十八章 孩他爹,请品尝 第八十九章 包藏祸心 第九十章 不原谅 第九十二章 心思各显 第九十二章 竹筒米饭 第九十三章 模特(加更求票票) 第九十四章 后爹 第九十五章 反咬一口 第九十六章 智斗陆掌柜 第九十七章 三打小人 第九十八章 挖坑 第九十九章 传说中的恶霸 第一百章 宝儿发威 第一百零一章 踩柳闲云 第一百零二章 道高一尺 第一百零三章 四大商家 第一百零四章 京中来客 第一百零五章 身不由己 第一百零六章 我姓宇文,单名一个轩 第一百零七章 王爷请回吧 第一百零八章 进宫 第一百零九章 告黑状 第一百一十章 算计 第一百一十一章 公主,我们做朋友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觊觎 第一百一十三章 争论 第一百一十四章 先下手为强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防不胜防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权宜之计 第一百一十七章 轩王的报复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夫很有用 第一百一十九章 秦羽瑶的身世 第一百二十章 踢到铁板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创一个新菜系 第一百二十二章 轩王之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桂花节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打脸蒋明珠 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脱衣服 第一百二十六章 揭穿顾蒋奸事 第一百二十七章 皇后宣召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父皇,此人该杀 第一百二十九章 谁敢动她? 第一百三十章 轩瑶一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大获全胜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计议 第一百三十三章 露馅 第一百三十四章 转赠袖箭 第一百三十五章 猜灯谜 第一百三十六章 祸根 第一百三十七章 坦白与亲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宇文婉儿的桃花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线断 第一百四十章 女权的种子 第一百四十一章 护犊子惹帝怒 第一百四十二章 轩王诱妻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双喜临门 第一百四十四章 仇人相见 第一百四十五章 身败名裂之始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圈套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说吃亏? 第一百四十八章 砸店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祭拜秦氏 第一百五十章 轰动 第一百五十一章 花魁 第一百五十二章 逃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惦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亲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投靠 第一百五十六章 任夫人的礼物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木老爷的试探 第一百五十八章 机遇来临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利 第一百六十章 活该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阋墙之始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贵妃背叛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上来,我背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公主身份露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御衣局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手老狐狸们 第一百六十七章 遇刺 第一百六十八章 干柴烈火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上门秦府 第一百七十章 她是我们女儿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秦辉才是我儿! 第一百七十二章 轩王作谋 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辉残 第一百七十四章 求婚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夜潜入宫 第一百七十六章 婉儿争权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进秦府 第一百七十八章 打狗不看主人 第一百七十九章 出秦府 第一百八十章 婉儿辞行得股份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除夕夜 第一百八十二章 除夕夜(二)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除夕夜(三)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除夕夜(四)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宝儿捡小童 第一百八十六章 快乐的新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会唇语的宫女 第一百八十八章 馅饼?陷阱?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求药 第一百九十章 四国来贡 第一百九十一章 削减谁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衣毁香椿匿 第一百九十三章 屡败之因 第一百九十四章 后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明秀庄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秦辉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宝儿机智退敌 第一百九十八章 香椿再现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立威 第二百章 评委之争 第二百零一章 比赛规则定 第二百零二章 轩瑶吵架 第二百零三章 四方来助 第二百零四章 小胜一筹 第二百零五章 坏事 第二百零六章 首战告捷 第二百零七章 赝票 第二百零八章 勾结 第二百零九章 穆挽容献计 第二百一十章 异变 第二百一十一章 盘问 第二百一十二章 收服右臂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命案 第二百一十三章 入宫审问 第二百一十五章 偶遇羞辱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相欲出 第二百一十七章 心心相映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料之外的联手 第二百一十九章 赢了! 第二百二十章 许愿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中计晕倒 第二百二十二章 灵魂剥离术 第二百二十三章 生机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结局(正文完) 顾子清:恨不能重来 宝儿:我的妖怪娘亲(一) 宝儿:我的妖怪娘亲(二) 宝儿:我的妖怪娘亲(三) 秦太傅:一念之差,寄望来世 顾青臣:痛苦,永无休止 宝儿 我的妖怪娘亲〔四〕 宝儿 我的妖怪娘亲〔五〕 宝儿 我的妖怪娘亲〔六〕 宇文婉儿:情比金坚,江山不可摧 宇文婉儿:情比金坚,江山不可摧(二) 宇文翊:从此,再不是孑然一身 鱼璇玑:拔足泥潭,建模特儿团队 秦羽瑶产女:我是慕秋寒她妈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一)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二)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三)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四) 秦羽瑶再孕,柳家女进府(五)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一)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二)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三)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四)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五)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六) 秦记武馆,不只学武(七) 花芊泽:此去前方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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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宇文婉儿的桃花
《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
作者:子时无风
更新时间:2024-04-27 09:10:13
字数:2126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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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秦羽瑶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秀茹心急得很,便飞快说道:“她只说有事出去,并没有跟我们细说做什么去。然后,她很久都没回来,我们便去找她,却遍寻不见,只能来找夫人拿主意了!”

    “她出去竟没人跟着吗?”秦羽瑶不由皱眉,声音里有些责备之意。随即只见秀茹抿了抿唇,满眼水光,忍不住心中一叹。却是她没安排好,才使得这种情形出现,竟是怪不得旁人。便又问道:“回家找了吗?”

    秀茹一怔:“还没有!”

    “思罗快回家看一看,公主是否回家了!”秦羽瑶连忙抬头,看向巷子口的思罗说道。

    思罗的身影一闪,立时便消失在原地。

    秦羽瑶见状,又不由得眉头一跳:“宝儿呢?”她原本叫思罗看着宝儿,怎么现下却带着秀茹出现在这里?

    秀茹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公主不见了,我们急得不行,又找不见她,只好找夫人拿主意。思罗说他知道夫人在哪里,便带着我来了。”说着,抹了抹眼泪,却是见到秦羽瑶后,心中大安。

    秦羽瑶听到这里,神情不由得有些古怪。以思罗的能耐,多半是知道宇文轩就在附近吧?所以一出事,就立刻带着秀茹找过来了?

    却不知道,方才她和宇文轩的一番话,有没有传到思罗的耳中?他们拥抱在一起的场面,是否也落在他的眼中了?想到这里,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个念头,宇文婉儿是不是瞧见这一幕,才……

    随即摇了摇头,宇文婉儿该不会如此无聊。可是,她到底因为什么才独自离开呢?

    “娘亲!”这时,小黎带着秀兰、秀禾也来了。坐在小黎的脖子上,正是宝儿。小黎弯下腰把骑在脖子上的宝儿放下来,顿时间,宝儿迈开小腿便朝里面跑过来。

    只见巷子深处不仅有秦羽瑶,还有宇文轩,顿时眼睛一亮:“爹爹!爹爹,你何时来的?”说着,便张开手,想要宇文轩抱。

    宇文轩便弯腰把他抱了起来,道:“才来不久。”

    才怪。

    然而他是不会跟宝儿说,他只顾着跟他的娘亲亲近,却把他抛在脑后的。宝儿不知真相,乍然见着爹爹,喜得不得了,直是搂着他的脖子道:“爹爹,你今晚还回去么?”

    宇文轩不由得眼睛里露出笑意,对于儿子的亲近,心里头很是满意:“宝儿想叫爹爹回去么?”

    “不想。”宝儿摇头,抱紧了宇文轩的脖子,道:“爹爹别回去了,咱们仨一起睡觉。”

    宇文轩闻言,不由得眼中的笑意更浓了,点了点头道:“好。”

    总归如今已经暴露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随即眸光微深,今日之事传到柳家人的耳朵里,不知会如何?

    今日上午出宫后,宇文轩已经写信把此事告知柳家诸人。时下的情景,是将秦羽瑶与宝儿母子接回轩王府好,还是令他们留在青阳镇更好?

    一瞬间,宇文轩的脑中闪过许多念头。最终只是想,此事还需与秦羽瑶商议过后,再做决定方好。毕竟,秦羽瑶可不是听从别人安排的人。

    不多时,思罗回来了。

    身形刚一露出来,便被秀茹发现了,连忙问道:“思罗,公主可回家了?”

    思罗摇头:“没有。”

    “什么?”闻言,秦羽瑶不由得心头一跳,这回事情大了,公主居然丢了!

    宇文轩也不由得凛然:“我们分头去找。”

    说罢,简单分了工。思罗一个方向,小黎一个方向,三秀一个方向,宇文轩带着宝儿一个方向,秦羽瑶一个方向。分好工,众人立时便分头找去。

    且说宇文婉儿,此刻却是遇到了麻烦。

    之前,宇文婉儿在窗子里看见秦羽瑶与宇文轩亲密,心中不知为何竟然有些烦躁和不痛快。又见三秀与宝儿说得热闹,雅座里其他人也是一派融融的景象,心中烦躁更重。

    不知怎么,就不想继续待下去,便拿起面具下了楼。出了茶肆,宇文婉儿便向街道对面挤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想远远站着,看着秦羽瑶与宇文轩拥抱在一起的情形。

    他们亲密相拥的情景,给宇文婉儿一种极复杂的感觉,有羡慕,有嫉妒,有失落,有茫然,却是叫她自己也分辨不清。然而,才刚刚挤到一半,突然人群中一阵喧闹,顿时人流变得嘈杂,更加拥挤起来。

    且,人群流动的速度也变快了,竟全都往一个方向涌去。宇文婉儿心中一惊,连忙往路边挣扎而去,却是徒劳无功。被无数人挤着,只觉得双脚都挨不着地面。

    宇文婉儿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又没有武功在身,此刻被人群大潮带着,竟然如同飘落河面上的一片树叶,没有自己的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她从小长在宫中,受尽宠爱,素日里连一个冲撞她的人都没有,也是唯一一个连背地里敢说坏话的宫人都没有。此刻被人潮带着,只觉浑身都快被挤扁了,且身为女子的尴尬部位也被挤得厉害,心中羞恼不已,连连叫道:“大胆!谁敢挤我!”

    然而人潮声嘈杂,竟是没人听得见。偶有离得近的人听见了,也只不过是当做大户人家与丫鬟失散的娇小姐,故意挤她一挤,便不再理会,擦过身边,用力往前面挤着去了。仿佛前面有金山银山,等着他们去挖掘一样。

    离了侍卫,离了侍女,离了皇宫,离了一切可以倚靠的东西,此刻流落在陌生人潮中,一股陌生的恐惧从宇文婉儿的心底升起。她挣扎不了,便只能双手环抱,努力不在人潮中跌倒。

    掩藏在面具下的骄艳面孔,此刻已是惊得发白,不知不觉咬着嘴唇,却是强忍害怕,努力记着路线与两旁的招牌,方便一会儿原路回去。

    然而,耳边的人潮声如雷,竟是聒噪得耳朵发痛。宇文婉儿勉强打起精神,记着路线,跟着人群往前方涌动了也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在一个拐角处被甩了出去。那拐角处恰好有几块台阶,宇文婉儿眼看着身子一歪,就要跌一跤。

    却忽然,只觉腰后搭上一只手臂,紧接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姑娘小心。”

    宇文婉儿原以为这一跤免不了就要跌实了,心中有些后悔这次莽撞出来。忽然只觉一只结实的手臂搭在腰后,稳稳地将她扶住。又听那声音清朗,竟是年轻男子的声音,便连忙借力站稳,立即倒退两步。这才抬头,看向方才扶了她一把的男子。

    只见对方生得高大健壮,肩膀十分宽阔,竟是极为伟岸。而令宇文婉儿诧异的是,对方竟然也戴了一只面具,好巧不巧,也是一只老虎头面具。

    不同的是,宇文婉儿戴着的是一只凶神恶煞的虎王面具,对方戴着的是一只白色的小巧的,有些憨态的小老虎面具。若是给旁人见着,如此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居然戴着女孩子才戴的面具,只怕不要嘲笑他娘娘腔了。

    宇文婉儿此刻,心中也闪过这样的念头。然而对方毕竟扶了她一把,便道:“多谢。”说着,便走到街道空荡处,四下环顾,寻找着来时的方向。

    却在此时,只听那年轻男子煞是好奇地道:“姑娘怎生戴了这样一张面具,好生凶恶。”

    宇文婉儿收回目光,看向他道:“你还不是戴了一张女孩子才戴的面具?”

    谁知,那人闻言却更加来了兴致一般,竟走过来说道:“我是为了挡桃花,不想叫女孩子跟我说话,难道你也是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宇文婉儿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按照记忆中的来路,往回走去。

    谁知那人竟然不走,跟在她的后头,口中不停地道:“唉,真是烦,我娘天天逼我成亲,我只说没有喜欢的,她就嘲笑我眼光高。今天又逼我出来碰桃花,说不拘什么,只见到人家身材窈窕,性子可亲,便要了人家的名姓,回头去提亲便是。”

    宇文婉儿听到这里,不由止了脚步,转过身冷冷地道:“你瞧着我可亲?”

    长到一十六岁,宇文婉儿还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她很可亲的话来。哪怕是素来对她不假辞色的秦羽瑶,也从未如此说过。

    “是呀,咱们都戴着老虎面具,可不就是有缘分么?”那人仿佛没察觉到宇文婉儿的冷然,继续说道:“我戴着这张娘娘腔的面具,便是想叫女孩子都讨厌我的。你戴着这样凶恶的老虎面具,也是想叫男子都讨厌你么?”

    怎么竟是个傻子?宇文婉儿只觉得与此人讲不通,冷冷地道:“我对你没意思,别跟着我。”

    “哈哈,你误会了,我对你也没意思。”那男子听罢,竟然笑了起来,声音清朗悦耳,极是好听:“我只是觉着有缘分,不妨交个朋友罢?”

    宇文婉儿懒得睬他,抬脚便走。

    谁知那人却不离去,竟然亦步亦趋:“哎,姑娘,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今晚上人很多,我瞧着你柔柔弱弱的,别被人挤着。”

    见宇文婉儿不理他,也不气馁,兀自兴致勃勃地说个不停:“哎,其实现在的女子,大多都是这样柔柔弱弱的。唯有我家妹子,那是真正女中豪杰。她曾经一脚踹得欺负她的人吐血,且五六个男子打她,竟沾不着她的衣角,被她一脚一个踢飞了去,端的是英武潇洒。”

    宇文婉儿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好奇了:“你妹子生得五大三粗吗?是不是比你高,比你壮?”心中已然浮现出,一个生得粗壮威猛,面黑带痣,极丑陋的女子模样,不由得眼中闪过厌恶之色。

    “才不是!”那人极为骄傲地道,“我妹子生得极漂亮,我再没见过比她更漂亮的人。且她的身量竟比你还要纤细一些,说起来我十分想不明白,她哪里来的那样力气?”

    口口声声,十分骄傲的语气。

    宇文婉儿听到这里,不由得撇嘴,冷笑一声:“吹牛皮不带打腹稿的。”却是已经把此人想成搭讪的登徒子,心中委实不耐,便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你莫不信,我说得句句是真,乃是我亲眼所见。”男子说着,目光往下移动,落在宇文婉儿的裙子上,只见一圈圈续祍,层层叠叠,端的是淑雅大方,又抬起头极骄傲地道:“说起来,你身上穿的裙子,便是我妹子家做的。你大概只听闻我妹子家的布坊的做衣裳的名声,却没听过我妹子别的名声。”

    宇文婉儿听到这里,脚步不由得一顿,心下顿时存了一丝犹疑,口中却冷笑道:“你知道我的裙子是从哪里做的?”

    男子便道:“还能是哪里?这样新鲜款式,也只有我妹子家的秦记布坊才有得卖。”

    “你和秦记布坊的东家是什么关系?”宇文婉儿微微一愣,不由得皱了皱眉,此人莫非竟是阿瑶的朋友?毕竟,可从没听秦羽瑶说起过,她还有个兄长?

    只听那男子挺直胸脯道:“是极好的朋友。”顿了顿,又将胸脯挺直一分:“以后我要娶她的!”

    宇文婉儿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人口没遮拦,阿瑶——”说到这里,猛地闭口。该死,她怎么能轻易暴露自己与阿瑶是认得的?这男子多半是胡言乱语的骗子,却不能上他的当。

    便改口道:“啊哟,听说秦记布坊的东家,是有丈夫儿子的,你怎么能娶她?”却是起了捉弄他的心思,胆敢编排阿瑶,看她不收拾他!

    那男子,恰是被任夫人以种种法子逼婚,心中苦闷不已的任飞烨。今日桂花节,他刚吃过晚饭便被任夫人撵了出门,非要他出来碰桃花。并说,已经找高人卜了卦,如果他今日碰到有缘的姑娘,则多半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任飞烨听罢,直是嗤之以鼻,他的心中只装了他的秦妹子,任别人再貌美温柔,他也是看不进眼里的。然而他生得俊逸高大,哪怕对旁人无意,可是却阻止不了别人对他的觊觎。

    尤其,他在青阳镇上很有些名声,许多闺中少女都把他当做良人。故而,刚一出门,便被人抛了许多爱慕的眼神,更有人试图投怀送抱。

    任飞烨如今很不喜欢这样,便连一点得意炫耀的心思都没有了,便跑到小摊贩前买了一只女子才戴的白色幼虎的可爱面具,扣在了脸上。果然,如此一来搭理他的人便不多了。

    任飞烨有家却回不得,又不想找那些喜热闹的家伙们,便独自一人寻了冷清的街道,晃悠着打磨时间。谁知,竟然偶然遇见宇文婉儿。

    只见她被人群甩出来,而他恰好就在旁边,便伸手扶了她一下。后来则是觉得她凶恶面具下的一双眼睛有些面善,便忍不住跟她说起话来。

    此刻只听宇文婉儿质疑,任飞烨便答道:“她丈夫已然死了,如今只有她和儿子两个人,我怎么不能娶她?”

    话音刚落,便听一个有些犹疑的声音问道:“她说,她丈夫死了?”

    任飞烨点头道:“不错,只留她和儿子两个人,若非我妹子聪慧能干,如今还住在秀水村的破旧老屋里呢。”

    此人,莫非当真是认得阿瑶的?宇文婉儿的眼珠儿转了转,原本打算往回走,此刻却不禁住了脚步,心念转了一圈,却抬脚往路边走去,口中问道:“秦记布坊的东家,还有着这段经历?”

    任飞烨只见这个同样戴着老虎面具的女子,竟然有心情听他闲话,便兴致满满地道:“可不是?我妹子一路走来,十分不易!”

    从初时与秦羽瑶相识,到见到她家里的四壁皆空,到后来一步步看着秦羽瑶的菜品大卖、布坊开张,加入了他自己的一番渲染,格外骄傲地说了出来。末了,说道:“我妹子是真心不容易的,她这份经历堪称传奇!”

    宇文婉儿听罢,只觉与秦羽瑶曾经对她讲过的并无出入,心中愈发欢喜了。阿瑶对她,果真是诚实的。因而对任飞烨也和颜悦色起来,只道:“却是难得的奇女子。”只见任飞烨点头,却话锋一转,又戏谑地道:“可是,如果她丈夫没死,你娶不了她,却又如何呢?”

    “死了就是死了,难道还能活回来?”任飞烨的眉头微皱,下意识地便道。

    “她那时说死了,多半是赌气的话。”宇文婉儿心中猜测着,秦羽瑶对任飞烨说出丈夫已经死了,多半是还不知道宇文轩就是宝儿父亲时。

    心下愈发觉着有趣了,便逗起任飞烨来:“说起来,我也见过她的儿子,很是俊雅灵秀的模样。不用猜便知,他父亲定然是极优秀的人物,怎么会轻易死了呢?”

    那人,就在不久前还抱着阿瑶,很是亲密呢。想到这里,宇文婉儿忍不住又撅了撅嘴。好在有面具挡着,并没叫任飞烨看见。

    或许是下意识地想叫别人同她一起难过,此刻不无恶意地往任飞烨的心上插起刀子:“我瞧着你是没戏了。”

    任飞烨听罢,果真怔住了。他并不知道宝儿已经找到父亲的事,在他心中,秦羽瑶仍旧是带着宝儿一人过活,且又要忙闲云楼的事,又要张罗秦记布坊,很是辛苦劳累。

    他近来格外认真地在任掌柜的手下做事,一来是因为秦羽瑶说过,如果想要做朋友,就变得厉害起来,大家商场见;二来是因为,他觉着自己再厉害些,便更加配得上秦羽瑶一些,改日求婚时也说得出口。

    可是,他却从没想过,秦羽瑶的男人居然没死?不由得一时怔怔,说不出话来。

    即便隔着面具,宇文婉儿也能够猜得出来他呆愣愣的模样,心中有些快意,便又道:“或许你不信。那便换一种可能,倘若她喜欢上了更好的男子,比你优秀十倍、百倍,你又如何?”

    任飞烨只觉得女子清媚的声音,仿佛巨雷炸在心头,不由得失去思考的能力。一时间,心中又是苦涩,又是茫然,却是连半丝不甘都没有。

    妹子那样传奇的女子,是该更好的男子配的。似他这般,早晚是配不上他的。

    隐隐之中,任飞烨已经有种预感,秦羽瑶早晚会走到他无法攀及的高度,令他只能仰望。他是走不到她身边,与她并肩战斗的。

    那一晚,冷然骄傲的纤细背影,毫不犹豫地决然转身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脑海。那时,他只想着这辈子非她不娶了。直到此时,才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肯娶,她却不见得嫁。

    渐渐的,化作苦笑一声:“她若喜欢,我只能在暗中默默祝福了。”说罢,一时怅惘无两,再也不看宇文婉儿,大步朝前走去。

    宇文婉儿却不乐意了,追在后头喊道:“你就这么放弃了?”

    “我从不曾放弃,只要她需要,我永远会第一时间出现。”任飞烨的声音不似方才清朗,仿佛蒙了一层灰,有些苍凉,隐隐只见冷烬。

    然而,只有懂的人才听得出,那看似心灰意冷,其实不然,似那蛰伏在灰烬下面的火苗,只要大风吹来,扫除上面的灰烬,那微弱的火苗瞬间便会燃成烈焰。

    宇文婉儿没有听懂,她此刻心中有些不痛快,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便追着任飞烨,声声如刀,句句往他的心头插去:“你这样守护着她,她知道吗?”

    “她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任飞烨大步往前走着,他想去问一问秦羽瑶,她当真有了心仪之人吗?他当真再也没有机会了吗?心中虽然说着放弃,然而他需要她亲口告诉他,他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宇文婉儿本身的身量便不高,虽然穿着秦羽瑶特制的高跟鞋,然而比寻常女子仍然矮一些。而任飞烨又生得十分高大,故而大步一迈,几乎让宇文婉儿小跑着才能跟上。

    只听身后传来一句句质问,任飞烨不由无奈,停下脚步回头道:“姑娘,你如此跟着我,竟不累么?我又不喜欢你,你再跟着我,也是没有用的。”

    宇文婉儿闻言,直是愕然不已,这人怎么如此能想?随即嗤笑道:“谁看上你了?我连你生得什么模样都不知道,难道看上你脸上的面具么?”

    任飞烨理直气壮地道:“本少爷生得伟岸高大,声音如此好听,任谁见了都知道必是美男子。你喜欢我就直说好了,反正我也不会喜欢你,你别憋坏了。”

    宇文婉儿不由又是愕然,只觉得此人脸皮厚得可以,便连连讥笑道:“难怪阿瑶不喜欢你了,你如此自作多情,哪里比得上——”

    “阿瑶?莫非你也认得我妹子?”任飞烨不由诧异,毕竟世人皆知秦记布坊的东家姓秦,却鲜有人知道秦羽瑶的名字。只听这少女先是口口声声秦羽瑶的男人没死,又称呼秦羽瑶为“阿瑶”,任飞烨直是诧异不已:“你是谁?我怎么不知道,妹子竟然有这么熟稔的朋友?”

    宇文婉儿这回却没有生气,秦羽瑶没有把她介绍给别人的事。毕竟她身为公主,倘若秦羽瑶逢人就说,才是真的轻贱她。又从三秀的反应中得知,秦羽瑶竟连她们也没有怎样说,便知道秦羽瑶是个低调的人,真正是表里如一,从不狐假虎威。

    面对任飞烨的好奇,宇文婉儿反而不想说了,只是道:“我跟阿瑶,比你跟她熟稔多了。”说着,傲然抬头便走了。

    这回换任飞烨追她了,口中连连问道:“你是谁?跟我妹子什么关系?你方才说,她男人并没有死?是真的么?那人是谁?如今在哪里?”

    “哼,那人现在就跟阿瑶在一起呢。”宇文婉儿毫不客气地道,一想到任飞烨此刻心中的痛苦,便觉得很是快意,“他们可是很亲密呢。”

    果然,身后的脚步顿了一下,宇文婉儿不由得嘴角扬得更高了。然而同时,又有一股淡淡的不忍,便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她一直不曾告诉你么?”

    任飞烨苦笑摇头:“没有。”

    宇文婉儿对他的怜悯更深了,仿佛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她和他都是被秦羽瑶抛弃的人。又瞧着他面上的那憨态可掬的小老虎面具,说不清心中的感受,又想反正自己此刻也戴着面具,谁也不认得她,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怪你。谁叫你不够优秀呢?”

    任飞烨不由得噎了一下,抬眼看着她道:“姑娘,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打击我呢?”

    宇文婉儿便笑嘻嘻起来:“我实话实说罢了。”

    天上一轮月儿弯弯,周围拱绕着无数繁星点点,在屋檐上道路边都洒落下薄薄的银灰。又听到远方的热闹街道上,传来一声声喧嚣声,唯独此处寂静冷清。两人互相嬉笑闹着,心中皆不由对彼此生出一丝好感来。

    “你叫什么名字?今日我是没工夫了,我要找妹子问清楚。等来日有工夫了,我下帖子请你吃茶。”任飞烨道。

    一个大男人,找她一个未嫁的小姑娘吃茶,却是几个意思?宇文婉儿心下嗤了一声,口中却道:“我叫阿婉。我家里管得严,等闲出不来。倘若你想找我玩,便找阿瑶便是了。”

    “真可怜。”任飞烨不由唏嘘,“我娘近来管我也严,不许我这个,不许我那个,烦都烦死。”

    “那你怎么不搬出去?”宇文婉儿好奇地问道。

    任飞烨便道:“我娘说了,除非我娶了媳妇,否则不许我搬出去。每日睡觉、起床都是有点的,只要我一日不娶媳妇,她就一日可劲儿压着我。真是一言难尽,唉!”

    宇文婉儿不由得被逗笑了,她的声音本就好听,此刻在寂静清冷的巷子里,这清媚的声音便仿佛春风拂过,令清冷的月光都变得薄软,仿佛秋风也不那么冷了。

    “不跟你说了,我跑出来太久了,阿瑶若找不着我,该着急了。”宇文婉儿说罢,连忙抬脚往来路走去。

    任飞烨便追在后头:“你知道妹子在哪里?那我跟你去!”

    宇文婉儿一听,本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任飞烨的人不错,若叫他这般单相思着,委实不大好。不如让他跟去了,届时见了宇文轩,也好叫他死了这条爱慕阿瑶的心,便道:“那你快点。”

    任飞烨闻言便笑了:“姑娘,你竟觉着自己比我走得快么?”

    原先的宇文婉儿最讨厌别人说她矮,哪怕无心的也不行。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心中竟然不是那么介意了,哪怕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揶揄,也不怎么生气,只是哼了一声道:“嫌我走得慢,你不要跟来好了。”

    顶着一张凶恶的老虎面具,更显得凶巴巴的模样。偏偏任飞烨心中暗想,果然妹子的朋友都是有趣的,便与她并肩往前去了。

    谁知,走了不多远,迎面走来两个熟悉的人。只听一个女子刻薄的声音道:“啊哟,大老虎,小老虎,竟然走到一起了?”却是那木姓女子与她的丈夫。

    宇文婉儿瞥了她一眼,只见她手里空空,半盏灯也没有,淡淡道了一句:“手下败将。”便目不斜视地往前去了。

    谁知,这一句却惹怒了那木姓女子,当即横错一步,举起巴掌往宇文婉儿的脸上扇过去:“作怪的臭丫头,且让我瞧一瞧,你生得有多丑,竟然不敢见人?”

    宇文婉儿顿时恼了,如果这女子只是嘴上嗡嗡,她还能够不理会。只把她当做烦人的苍蝇蚊虫,拉不下身份同她计较。可是这女子居然动手,哪怕是蚊虫一样的东西,也叫宇文婉儿忍不得:“贱民,找死?”

    木姓女子闻言,顿时愕然,寻常人家恼怒骂人,哪有如此说话的?随即冷笑道:“我是贱民?你是什么?皇家公主吗?”说着,便更进一步,朝宇文婉儿的脸上扇过去,奚落道:“且让我瞧一瞧,公主大人的真面目?”

    “木如眉,你欺负我妹子么?”就在这时,任飞烨上前一步,一把将宇文婉儿扯到身后。

    在他心中,宇文婉儿既然是秦羽瑶的朋友,便也是他的朋友。何况,方才两人聊得投缘,任飞烨已经把宇文婉儿当做小妹子了。又怎么见得人欺她?

    “你认得我?”木如眉只见打不着宇文婉儿,不由收回手,看向任飞烨道:“你是谁?哦,你俩都戴着老虎面具,且你叫她妹子,咯咯,该不会是奸夫淫妇——啊!”

    话没说完,骤然只觉面上一痛,随即一片火辣辣的痛觉袭来。伸手一摸,只见热乎乎黏腻腻,竟然全是血!不由得立时尖叫起来:“啊!我的脸!”立时身子一软,倒在身后男子的怀里。

    抬眼看着前面折着黑色皮鞭,慵懒玩弄的宇文婉儿,尖声道:“程哥!她毁了我的脸!你去给我把她的脸也毁了!”

    任飞烨此时也吓了一跳,绿荫阁木如眉的脸,竟然被阿婉给毁了?连忙看向身边玩弄鞭子的宇文婉儿,只见宇文婉儿面上一派淡淡,仿佛只不过做了稀松平常的事,不由得眼皮一阵乱跳:“阿婉,快跑!”

    说着,顾不得男女大防,抓起宇文婉儿的手便跑。然而已经晚了,木如眉是绿荫阁在青阳镇上的分店掌柜的独女,素来被木掌柜当做眼珠子一样疼爱,甚至给她招赘,舍不得她嫁出去,又怎么放心让她与薛程仁独自出门?

    在他们身后,自然有七八位家丁跟着。只见自家主子被欺负,那七八位家丁很快围上来,堵住任飞烨与宇文婉儿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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